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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曾在書中讀到“紫云英”,記得那是很美的植物,有野生,農(nóng)民也會種植,再翻耕在地里,增加土壤的肥力。
大片大片的紫云英開著,紫花如云,形成花毯無邊地蔓延著,極美極美。
后來我讀到周作人先生的《故鄉(xiāng)的野菜》里關(guān)于紫云英的描寫,覺得那是最好最美的,語言沖淡,意境質(zhì)樸,卻能惹人許多遐思:
掃墓時(shí)候所常吃的還有一種野菜,俗稱草紫,通稱紫云英。農(nóng)人在收獲后,播種田內(nèi),用作肥料,是一種很被賤視的植物,但采取嫩莖瀹(yuè)食,味頗鮮美,似豌豆苗?;ㄗ霞t色,數(shù)十畝接連不斷,一片錦繡,如鋪著華美的地毯,非常好看,而且花朵狀若蝴蝶,又如雞雛,尤為小孩所喜。間有白色的花,相傳可以治痢。很是珍重,但不易得。日本《俳句大辭典》云:”此草與蒲公英是習(xí)見的東西,從幼年時(shí)代便已熟識。在女人里面,不曾采過紫云英的人,恐未必有罷?!敝袊艁頉]有花環(huán),但紫云英的花球卻是小孩常玩的東西,這一層我還替那些小人們欣幸的。浙東掃墓用鼓吹,所以少年常隨了樂音去看“上墳船里的姣姣”;沒有錢的人家雖沒有鼓吹,但是船頭蓬窗下總露出些紫云英和杜鵑的花束,這也就是上墳船的確實(shí)的證據(jù)了。
那船頭蓬窗下的紫云英花束,真美,也真讓人浮想聯(lián)翩。
因著這種文字描寫的“誘惑”,我一直很想親見這種植物。后來,在景德鎮(zhèn)旅游的時(shí)候,在路邊遇到了一片,興奮得不得了,趕緊停車去看,雖然沒有數(shù)十畝,連一畝也沒有,可是對我來說,已是很大一片的幸?;êA?。
流連了許久,拍了許多照片,留存在相機(jī)里,更留存在了記憶里。
此后,我便再也不曾見過紫云英了,因我久居北方吧,在南京住過一年,也去過鄉(xiāng)村,不曾見過紫云英,很是遺憾。
是不是現(xiàn)代農(nóng)業(yè),肥料總是多的,農(nóng)人們便不再種它了,它也就慢慢成了記憶里的植物了。
據(jù)《流沙河講詩經(jīng)》里說,“采薇”里的“薇”就是紫云英,采薇采薇,就是摘紫云英的嫩尖,與上面周作人先生寫的浙東人吃紫云英的方法一樣。
紫云英原產(chǎn)中國,是豆科黃芪屬二年生草本植物。別名翹搖,紅花草,小巢菜。李時(shí)珍曰:翹搖言其莖葉柔婉,有翹然飄搖之狀,故名。陸放翁詩序云:蜀蔬有兩巢:大巢即豌豆之不實(shí)者;小巢生稻田中,吳地亦多,一名飄搖草,一名野蠶豆。以油炸之,綴以米糝。名草花,食之佳,作羹尤美。
這些名字都這般美好如詩,無疑是因?yàn)樽显朴Ыo了人們美的感受。
紫云英主根肥大,側(cè)根發(fā)達(dá),和其他豆科植物一樣,有許多深紅或褐色根瘤,可以固氮,這也是為作為肥地植物的原因。
紫云英的莖直立或匍匐,有分枝,被稀疏柔毛。奇數(shù)羽狀復(fù)葉,單葉形似苜蓿或蒺藜葉子,中脈明顯,仿佛折痕,先端鈍圓或微凹,基部寬楔形,上面近無毛,下面散生白色柔毛,具短柄。
總狀花序生5-10花,呈傘形;總花梗腋生,較葉長;花萼鐘狀,蝶形花冠紫紅色,旗瓣倒卵形,先端微凹,基部漸狹成瓣柄,翼瓣較旗瓣短,瓣片長圓形,龍骨瓣與旗瓣近等長。(豆科植物一般具有蝶形花冠( papilionaceous corolla),由1枚旗瓣,2枚翼瓣和2枚龍骨瓣等共5枚花瓣組成。)
紫云英的拉丁學(xué)名是Astragalus sinicus,種加名的意思是“中國的”,正是表明紫云英的原產(chǎn)地是中國。其英文俗名是Chinese milk vetch(中國奶豌豆/中國紫云英)或 Chinese vetch(中國野豌豆)。
紫云英可做飼料、肥料,是重要的蜜源,還是中藥,花朵又這般美麗,是春日的風(fēng)物詩,是曾在那么多文學(xué)作品中成就了美好意境的植物,多么希望人們能繼續(xù)種植它,在公園里作為花境植物,在農(nóng)田里作為有機(jī)肥種植,多么希望,在春天出門郊游的時(shí)候,能看到大片的紫云英,能采著一束帶回家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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